杨蛮两口子起早贪黑(1)

摘要：杨蛮两口子起早贪黑，为这十二分工分，为全家十几口子能填饱肚子不挨饿，不计个人的死活劳累着。每过了大年，精抠细算的那点口粮还是底儿朝天，颗粒无几，愁得杨蛮整晚整晚难以入眠，无计可施，最后想到了“偷”。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集体生活下的农民，一年到头靠“工分”的多寡分粮食。家庭负担小，劳力精壮，每天上工满勤满分的，年终所得酬劳勉强接济到来年的夏粮收获；若家庭孩子多，劳力少，所分的粮食到来年二三月青黄不接的季节，就断炊了。

杨蛮的家庭就属于后一种，有九个女儿，一个儿子，两老人，这十二张嘴全靠他夫妻两的肩膀供养，往往是吃了上顿没下顿，野草榆树皮填补过光阴。

他夫妻两是那种干活不要命的主儿。他的老婆蛮婆，人高膀粗，屁股大的像个磨盘，走起路来忽闪忽闪，风浪旋，大伙都叫她蛮婆。蛮婆挑粪担，背粮捆，总不下二百斤，上陡途，下斜地，扑腾扑腾时跑在前。她是个开朗的女人，笑不掩齿，一笑起来玉盘滚豆子，一泻到底，能感染大片的笑声。

她的人缘很好。男人们都喜欢和她开玩笑。她也爱和男人们挑战，挑战谁挑得多，谁跑得快。好多男人都佩服的口服心服，常指着骂：这个狼婆子，简直不是个女人！

有个被称为“挣断命”的男人，不服蛮婆，在那松软的肥沃地里挑着二百斤粪担，和蛮婆一前一后，脚底下冒烟，向目的地奔冲。一天下来还是挣断命第一，但蛮婆心服口不服，打起口水战：“挣断命，别和我挣了，你看你瘦的像个猴，累死了，你的家就完蛋了；我累死了，我的家仍然人齐家全。”

有人不解，她说：“我死了，我男人再娶个女人，再生一窝子娃娃，我家的炊烟继续冒着；他死了，他老婆带着孩子，跟了别地的男人跑了，不是人财两空了？”说的大伙儿笑声连连。

在那个年代，虽然农民们个个饿的前胸贴后背，但是为了全天的“十二分”工分，上了战场像冲锋陷阵的战士一样勇敢、卖力。别看他们顶着岁月的黑肤，和年龄不符合的苍颜，可是他们精神头很好，很开心，仿佛人间不知道还有个“累”字。新世纪的男女，吃得好，穿得好，住得好，可这个“累”字常挂在嘴边。

杨蛮识几个大字，成了村中的文化人，拿着本子握着笔，点人数，记工分，论斤两，有时跟村长丈量地亩数，分发粮货款，是个红人了，愣把一身蛮力搁置用不上。不过，那十二分工分照拿不误。

杨蛮两口子起早贪黑，为这十二分工分，为全家十几口子能填饱肚子不挨饿，不计个人的死活劳累着。每过了大年，精抠细算的那点口粮还是底儿朝天，颗粒无几，愁得杨蛮整晚整晚难以入眠，无计可施，最后想到了“偷”。

他不是入室去偷，知道别人家和自己家一样，所剩无几，而是在收获的季节，偷别村的，或自己村的。别村的，不敢多偷，偷多了人家会上门寻找的；自己村，见缝插针，浑水摸鱼。

他们住在大山深沟里，粮食全凭驴驮人背。而他人高马大，蛮力大，他背两回，别人背一次；别人背第二回时，他第三次就背回了，趁人不注意，藏在那深山旮旯里。

夜深人静，狗睡熟，背回家，用木棒捶下颗粒，连皮带毛的在石磨上磨细，再藏起来。这一升，或一斗的细粮，可以维持一大家子一两个月的生计。在杨蛮看来，比到粮库、人家里去借省事得多。有时也害怕，被抓住了真的就完蛋了，但看着儿女们饿的一双双绿眼，盯着他扑闪扑闪看，心都碎了。这样一想，就豁出去了。

组长带他到偏远的一个公场里打碾糜子，还有两个村民。他们种的土地都是山洼地，片儿大，距离远，村上就设几个“公场”。

这年糜子大丰收，一场打碾十几麻袋。晚上，组长带杨蛮到边上，压低声音说：“蛮子，你家孩子多，粮袋早见天了吧？”

杨蛮不知道组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心有点虚，哎了声就不言语了。

“你看，这么多的粮食，只有我们四个人，何不……”组长比划了个“偷”的姿势。

杨蛮不免一惊，难道组长他……哦，他家孩子更多，母亲还有病……

至少有五六里山路，杨蛮背着二百多斤的一麻袋糜子，一口气跑回家，那件汗衫能捏出水。他不敢停，不敢休息，留下了痕迹，不是不打自招嘛！

组长看上他的就是他的蛮力，他人老实，才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组长也公平，多分了几斤糜子给他。

自此以后，组长干什么活都会带上他的……

几年以后，包产到户，各自干各自的，生活质量有了天壤之别，再不为吃不饱饭而发愁，杨蛮也经常给儿女们讲自己过去“偷”的光荣历史。

“爸，你怎么能偷呢？”小儿子瞪着眼睛问道。

“在不日你妈去吧，我不偷，你个兔崽子早喂狼了。”

“我们老师讲了，偷人东西是坏习惯。”

“我也不想那样，可有什么办法呢！”

“那是集体财产，你不能偷。”

“儿子，你有这样的想法，爸高兴，哎！那个年代，爸偷那点算什么，当官的不知偷了多少！”

“可是，你不能偷啊！”

“好好好，爸错啦，爸以后不偷行了吧！”小儿子才咧嘴笑了。

《完》

共 1787 字 1 页 转到页 【编者按】那个年代，孩子多吃不饱，为了救命，偷成了无奈之举！最后不理解父亲苦衷的儿子对杨蛮偷东西不屑一顾，是情理之中的。虽然当年偷东西是被生活所迫，但是当做光荣历史讲给孩子很不妥。小说诙谐幽默，欣赏！【编辑：李荣】
1 楼 文友： 201 -05-15 20:24:2 期待新作，问好！ 喜欢文学、音乐
回复1 楼 文友： 201 -05-16 11:26:5 谢谢编辑，同好。月经不调想要宝宝怎么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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