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草湖捕鱼记旅行随笔

摘要：返程，像蔡主任在按退格键。胡杨林、大坝、水库、乡政府、桥、胡杨林荫道……转脸再望，吉普卷起的沙尘中，隐约可见的胡杨林，像个从未真实存在过的幻影。 四月以来，天天扬尘，偶尔见个太阳，还是张营养不良的白脸子。几个渔民三周没出动，快憋出病了，所幸近日天气晴好，气温回升。

这周本来轮到大胖胖上门诊，周二他就迫不急待地调了班，说周末去草湖。我说我也要去。他接连三问，你不怕沙尘暴、不怕吊死鬼、不怕车坏了把你扔在路上？我说你去我就去，我还是九七年“三下乡”时去过草湖，那里的胡杨林和水库特别棒。

老天爷还真给面子，周三夜里悄悄卷了一场黑风，接下来的两天，风不大、天空无云。

周六一大早，见到蔡主任我就笑他，也跟大胖胖一样“翘班”。蔡主任嘿嘿笑，说办公室那点活，啥时干都行，可鱼不等人。

“悍马”整装待发。鱼、帐篷、烤炉、菜和肉已码在车上，满满的一斗子。看来这次是准备大干一场了。老杨六十多岁，胡子都白了，听到鱼字就来精神。他信心满满，说这次争取把冰柜装满。老杨家有个超大的冰柜，专门用来冷冻鱼。

“悍马”驶离城区，驶上伴行公路。一路上，看见解放渠、不知名的沟渠，黄泥汤子水满满当当，向南流去。老杨是见了水就如同见了鱼，他预言，今天有得鱼抓。

可可桥南转，进入草湖专道。好意外，居然是柏油路。王书记在政府任职，消息灵通。他说，这是用塔河治理专项资金修的，便于林管站看护胡杨林。老杨一撇嘴说，修这路，那些个棉老板最高兴。

柏油路才修了十八公里，转眼，车轮下就变成了沙石路。说是沙石路，这段哪还有石子，全是面粉似的沙子。沙地里，一道道车辙歪歪扭扭，像在暗示：沙窝子陷车。

退牧还林十几年，草湖已不再是行政乡镇，也没有长驻人口，平时很少有人进出，风沙快把这条路吃掉了。

吉普当悍马，输的不只是名头。这段路着实给吉普来了个下马威。吉普跟着车辙进了沙窝子。坐在车上，马上能感觉到，车不是自主行驶，像在随沙飘移。我喊，蔡主任，加油！老杨叫，毛驴子，快走！蔡主任又是踩油门、又是换档，吉普吼得昂——昂响，还是趴窝了。

王书记偏身下车，又在哂笑，你这悍马跟你一样，老了没劲了，今天你可得把它哄好，千万别把我们扔半道上。大胖胖和老杨已一左一右站在车边，张开双臂撑住车身。

三人摆好架势。一、二！蔡主任轰油门。昂——昂——！吉普嗓门大，轮子在转，车拱了几拱，还是原地不动。又试了两次，还是一样。蔡主任说，不行，得上加力。我想，四轮驱动该厉害了。果然，蔡主任挂上加力，一轰油门，车身一抖，出了沙窝子。

吉普真是老了没劲了。进沙窝子就要人推、要上加力。带速也莫名其妙地没了，一松油门就熄火。加力要么给不上，给上就摘不下来。这次干脆发动不了了，几个人轮番上阵，打火、给油，折腾半晌还是毫没反应。

前望望、后瞅瞅，荒漠连荒原，前不着村后不着地。我真有点担心了，跟蔡主任说，你的“悍马”可能又要耍个性，把我们扔半路。蔡主任没吱声，上去猛踩几脚，发动机骤然轰响。老杨啧啧两声，说这毛驴子还认人呢。

走一段推一程，经过几次折腾，三人眉毛上挂的都是沙子。

吉普慢悠悠地晃，几个男人在闲聊。我被窗外的雅丹地貌吸引。这座像猿猴捉虱子，那座似乌龟背山，远处几座高低错落像古堡，路边立着一只兀鹫，展翅欲飞……不对，这里的地质条件不该有雅丹。因为塔克拉玛干沙漠多风少雨，风的削力足够，可沙子没一点粘性，风一扬就飘走。仔细看才发现，原来是一簇簇红柳堆。

五月，红柳已进入春季花期，但这里的红柳绝大多数没发芽也没开花。红柳看似已枯死，但它的根蔓还是牢牢抓住一方沙土，不让风盘剥。

一柱旋风旋来，沙尘浪一样卷涌而来。旋风来去匆匆，昏天黑地了几分钟，眼前重又亮起来。

四月二十三日那场黑风在这里也留下印记。红柳、梭梭，凡高出地面的东西上都挂着地膜碎片。几人在聊，今年棉老板惨喽。我奇怪，视野里并没有棉花地。大胖胖说，所以才惨嘛，地膜都被刮这么远，地里得是啥样子。

正说话，路的右边出现一些模糊的车辙。王书记甩甩下巴说，从这进去，就是老宋的棉花地，这些年这家伙钱挣乍了。老杨跟一句，不知阿不力孜那家伙还在不在。我问大胖胖两人是谁。大胖胖简答，是发了大财的大棉老板。大胖胖的话又惹得老杨说起前年的事。去那边下，狗怂不让，说水是他们引来的。屁蛋话，他们要真从塔河挖渠引水，不累死个鳖孙。

哦，原来荒郊野岭的水泡子也有主人呢。也是。在塔克拉玛干沙漠，守住水就意味着守住了活路、守住了收成。可，下捕的是鱼，并带不走水呀。我还是奇怪那两位棉老板对水泡子的过度保护。

三十公里沙石路走走停停，两个多小时，骨头快颠散架了，才好不容易见到了树影子，路也像路了。

路两旁，胡杨林望不到边，活着的枝条柔软、叶子嫩绿，死了的或立或卧、橛着枝干。并不见吊死鬼。老杨幸灾乐祸，说你早来一星期试试。每年春天，胡杨树发芽时，毛毛虫会密密地吊在树上，吃饱了的，身子翠绿，没吸上汁液的，土黄的一条。咦——能想，好肉麻！

车在走，我在念叨，过了桥就是乡政府、乡医院，桥下有好多水。王书记鼻孔里哼了哼。大胖胖说，桥可能还在，水库不一定有水。我不相信，说九七年我来，还在水库里滑冰呢。

胡杨树蓬起的林荫道只有一车宽，迎面走来四个维吾尔人，两男一女，一个三四岁的孩子骑在一个男人的脖子上，两只小手抱住男人的头，晃着身子颠玩。

蔡主任刹车。王书记用维语问，哪儿有鱼、哪儿有水。我提醒他，再问问哪儿能捡到胡杨菇。要知道，胡杨菇只在五月生长，千斤难买。王书记问了一通，人家答了一番。鱼嘛，阿孜拉克巴，水嘛，阿孜拉克巴，胡杨菇嘛，阿孜拉克巴。王书记还陷在维语语境里，长叹一声，阿胡不拉——海买斯阿孜拉克巴，今天真要熄火了。

桥到了，桥下还真没水。老杨扒着车窗嘟哝一句，水库干了，今天麻烦……直行，我记忆中的草湖乡政府，仅剩一排房子，门前堆着变了形的塑钢板。一看就知道是四月二十三日那场黑风的杰作——大风把板房掀翻扯碎了。

我们左转，上水库大坝，进入胡杨林。车辙就是路。吉普袋鼠一样跳行。来到一个爪字形的岔路口。每一条路，有可能通向水泡子，也有可能通向棉花地。

王书记说向左，老杨说向右，大胖胖分析，抓鱼的车少人少，压实的路一定通向棉花地。几人像在猜谜。蔡主任稍作判断，方向盘一打，扎进左侧第二支道。这条路，车辙不多，路基可辨。

吉普又开始跳行在茂密的胡杨林里。大胖胖紧抓扶手，我紧抓他的裤腿子。突然右前方一空，视野大开。

一大片棉花地，至少有上百公顷。

棉花地里，地垅泛潮，看上去墒不错。地里拾掇得干净利落，没有杂草。田间地头不见人。可能是刚刚完成一轮紧张的补种，都歇息去了。此刻，种子在地膜的保护下，发芽拔节，酝酿长势。地膜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俨然一位慈祥的苗保姆。四周，胡杨树、红柳密密实实，形成天然的防风林。

一派生机勃勃的农景，只是到处飘挂的地膜碎片，像缴械投降的白旗，有点不应景。

几个男人站在地边，指手画脚。第一茬棉花算是报废了，棉老板今年肯定栽了。不懂了吧，棉花少了，价格起来，棉老板一样赚钱……我站在地边，被突兀的空摄住了神智，不知悲喜，不会言语。

吉普沿着地边继续前行。穿过一片胡杨林，又是眼前一空。又是胡杨林，又是眼前一空……几个男人沉浸在替棉老板算账的兴奋中。

这些地最少要挣几十万。不止不止，这才是其中一少部分，多的地在林子深处藏着呢。王书记一副官方发言人的口吻。老杨嘀咕一句，林管站的管啥屁蛋事去了？王书记哂笑一声，说天高皇帝远，没人查到这里。我突然想起，在地边走了这么久，没见一口机井。又招来王书记的哂笑。棉老板脑子没进水，放着塔河老天爷给的水不用，自己花大价钱打井。

车内一时无话。林子里，布谷鸟布谷-布谷，叫个不停。它们也在替棉老板们着急？我听不懂。我只知道，国家每年注入上亿资金治理塔河流域，但塔里木河的水位还在年年下降，即使在七八月的丰水期，也流不到终点——罗布泊的台特玛湖。塔里木河断流，已从下游蔓延到中游。塔河流域这片世界上面积最大的胡杨林，这些植物界的活化石，在活过一亿三千万年后，不知还能在塔克拉玛干沙漠这死亡之海撑多久。

沧海桑田的事无法一眼洞穿，现在我能看到的是，已是五月，塔河的水还没漫灌上来，草湖的水库还“颗粒未收”。

又是将近一个小时，还是找不见那个水泡子。今天，水泡子像个传说，扰乱了渔民们的记忆。

林子里，到处是不像路的路。王书记说向左，老杨说向右，大胖胖说下去看看再说。蔡主任好脾性，一会向左一会向右，貌似在这里开车很享受。

总算见到个水泡子。蔡主任要停车。老杨瞟一眼说，都是小鱼，没搞头。王书记脑袋伸出窗户，前后望望说，不对，不是这条路……我忍不住问，你们要找的水泡子到底啥样？王书记比划，水面好大好大，水边好多好多胡杨……我接着说，水里全是红烧鱼……老杨胡茬子里咕嘟着羡慕，说要是捞上来就是红烧鱼，幸福死了。

重又返到爪字路口，选了一条沿河的路。所谓河，也只是以水库为圆点的环形河道。河道里，一段有水、一段没水。有水的，水洼波平如镜，水色幽绿，没水的，一阵微风就能扬起沙子。

看到个地窝子，门前灶坑上座了口大锅，墙边堆放着一些杂物，垃圾散在四周。地窝子是用剥了皮的胡杨树排立当墙，半截埋在地下半截露出地面，既建造方便，又能防止大风吹翻屋子，只是住的人要低头躬腰，土拨鼠一样钻进钻出。

蔡主任问，还有多远？老杨说，就在前头。又走了几公里，蔡主任又问。王书记迟疑道，快了……老杨摇头说，好像还是不对……

吉普猛地停下。前方一个深沟，走无可走了。

下车。河道边有两台抽水机。抽水机灰头土脑。老杨踢一脚，说都是这毛驴子把水偷喝了。老王哼哼笑两声，说棉老板们就指着这毛驴子给挣钱呢。其实河道里只有浅浅的一弯水，水管子吊在水面一米高处。

一大股腐臭味。蔡主任拨开杂草下到河道边看看，上来说被人下药了。大胖胖骂，断子绝孙的东西。拖着我去看。一汪绿水，水面浮着草叶子、树絮子，死鱼密匝匝飘在水边，白肚皮鼓胀。都是指头长短的小鱼，大一点的被下药的捡去卖了。大胖胖在分析，我扯起风巾捂住口鼻。

几个男人分头去探路。我在胡杨林转悠。

这棵胡杨两人合抱不来，按当地人的土法丈量——一抱一百年，这棵树该有三百年了。树干从一人高处分出三枝，最粗的一枝有一腰粗，已经干枯，斜向一边。另两枝树冠遮天。树皮裂纹丛生，粗的细的线型的弓状的，像抽象画。树身有两三个洞，洞的边缘，淤着皂黄色的汁块。这就是所谓的胡杨的眼泪吧。我围着树看，想起那个传说。

传说胡杨长到谈情说爱的年纪，为情所困，会默默流泪。人总爱编些煽情的故事，实际上，是风刮断树枝、人对树动斧，成年胡杨从树体里流出的汁液。汁液含有大量碱盐，碱盐风吹日晒，凝成汁块。当地人现在还用它做肥皂洗衣服。

我把情态沧桑、形状奇特的汁块收入镜头。亮闪闪的地膜又闪在脑海。我暗自换算，那一片片棉花地要砍伐多少胡杨树，胡杨树为自己的无疾而终要流干多少眼泪？固沙英雄倒下，面对棉花浅表的根系，塔克拉玛干沙漠可能会从睡梦中笑醒——这个敌人太渺小，不堪一击。

几个男人陆续回来。老杨说，直线距离五百米有个水泡子，没见鱼毛儿，也没见黑嘴子。在沙漠里，哪个水泡子有鱼，哪就有尖嘴黑鸟。渔民们经常是看着天上飞的黑鸟寻找水泡子。

今天彻底没戏了。老杨踢得一簇杂草蓬起沙土。大胖胖说，踢锤呢，馍馍都沾上土了。

几个人围在酸奶箱子旁吃馍馍咸菜。今天没“战绩”，渔民们懒得支炉子烤肉炖汤。正吃得没精打采，传来摩托车的声响。

我们望向声源。一辆摩托车游魂似的从几棵树后晃出来。

在寥无人烟的丛林里见到同类，大家都挺高兴。骑摩托的维吾尔人清瘦，偏腿支住摩托。几个男人围过去喧荒。骑摩托的拿出小半袋子胡杨菇，说大半天就捡这点儿。我一下子兴奋起来，说今天没鱼捉，可以改捡蘑菇。骑摩托的用汉语接上我的话，说今年塔河水上不来，啥都快干死了。

男人们互相递烟。抽了一支烟，骑摩托的走了，突突突的响声在林子里显得寂寥。

几个男人闷闷地收拾东西。老杨拍拍未动一兵一械的车斗子，说，今天窝囊，连个鱼毛子也没捞着，闷闷地上了车。

返程，像蔡主任在按退格键。胡杨林、大坝、水库、乡政府、桥、胡杨林荫道……转脸再望，吉普卷起的沙尘中，隐约可见的胡杨林，像个从未真实存在过的幻影。

共 4818 字 1 页 转到页 【编者按】《草湖捕鱼记》，初读题目，原以为是一篇别开生面的捕鱼场景，读罢全文，心情却感到很是沉重。作者跟随大胖胖、蔡主任，三人兴致勃勃地乘驾“悍马”，带着鱼、帐篷、烤炉、菜和肉，奔赴草湖捕鱼。尽管三人心里早已有心理准备，但百转千回的路面还是超出了三人的想象。“悍马”几度在沙窝子里抛锚。路上的景色，也与作者想象中大相径庭，五月，红柳本该进入花季，眼前的红柳却绝大多数没发芽也没开花，铺面而来的沙晨浪刮得昏天黑地。当车终于驶上像样的路，作者所见的景物却早已不似旧时。只有几百公顷的棉花地，还有着生机勃勃的景象。但也这是因为棉花地的生机勃勃，造成了其它地方的荒芜——桥底没水、泡子里没鱼、塔里木河的水位还在年年下降、塔河流域这片世界上面积最大的胡杨林也是前景堪忧……这是一次未果的草湖捕鱼，因为面老板只追求自身利益，浇灌棉花只依赖天然水，造成了生态发展的极大不平衡，天然风光更是遭到了破坏，如若长此以往，不加限制，其发展的结果将是不可预知的可怕后果！全篇立意深远，发人深思！佳作，推荐共赏！【：晓文】 【江山部·精品推荐】

1楼文友： 20:40:01 头一次司药老师的文，如有不足，还望老师多包涵。

问好司药老师，夏天快乐！ 恰好你来，恰好我在。

2楼文友： 17:52:44 编按全面、深入，切中文本内核。

感谢晓文。问好。 细节细微处，自成词话。

楼文友： 20:22:09 品文品人、倾听倾诉，流动的日子多一丝牵挂和思念；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善待别人的文字，用心品读，认真品评，是品格和品位的彰显！

我们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舒心、优雅、美丽的流年！

恭喜，您的美文由 逝水流年 文学社团精华典藏。

感谢您赐稿流年，祝创作愉快 ！ 爱，是人世间最美好的相逢，用文字找寻红尘中相同的灵魂。

4楼文友： 2 :00:40 去草塘捕鱼，准备充分，兴趣盎然。路途遥远、一路颠簸，行路难！沿途风景不堪，环境改变，风沙满天，寻鱼难！一路同行，谈笑风生，向往乡野，回归自然，虽未见鱼，留下感慨，沙漠恶劣，荒无人烟，人为破坏，令人讨厌。语言风趣，谈吐不凡！赞一个！从文中，读者对新疆这个特殊地域气候、物产有了一些了解，谢谢！祝写作愉快！

回复4楼文友： 1 :11:01 感谢秀子关注和评点。问好。

5楼文友： 18: 0:4 一场别开生面的草湖游历纪实，趁兴而去，满目都是沙化现象，胡杨林不拔节，红柳不发芽，棉花地荒芜，水泡子干涸，塔河水位低，捕鱼终成泡影......

药的文语言戏谑，对白风趣，字里行间却又包蕴着忧伤，生态和谐的向往和人文情愫。

好文。抱抱 名芦汀宿雁，60后。行走山水，虚极静笃。与书相伴，恋字成痴，以散文、随笔居多。

回复5楼文友： 1 :12:55 感谢雁子深入文脉的释读。问好。

6楼文友： 15:10:54 在这炎炎夏日的午后，读上几篇精致的散文，屏蔽屋外的喧嚣，给自己一点内心的安静，有如品茗，实在是一种消暑。来读好文，得一抹夏风的清凉而去。问好文友！

宝宝感冒症状有哪些

宝宝咳嗽老是不好怎么办

儿童打喷嚏怎么缓解

生物谷灯盏花素片功效与作用
做小程序多少钱
动脉硬化的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