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水流年小说桃色的梦

我是在半夜里忽然惊醒的。

我也习惯了这种常常在半夜里醒来的突然，眨眨涩涩的眼睛，忽然发现浑身酸疼得厉害，胸口仿佛压着沉沉的重担，半混沌的脑筋这才感觉到陶然搁在我胸前的那只手，他睡得正酣。

盯着酒店里幽幽的壁灯好长一会儿时间，昏暗的灯光是我在睡前调的，很久以前喜欢那漫无边际的黑暗，现在却不习惯呆在漆黑的房间里。淡黄色的天花板上，烟雾探测器的小红灯一闪一闪，空调的微风在墙壁里穿梭着来回，窗是关着的，两层窗帘把所有的光线挡住，即便是中午屋子里也是暗然的一片，何况是午夜。

陶然的手搁在我的胸前，有些沉，莫名有了一阵呼吸的困扰，轻手轻脚搬开他的手掌，温热，尽量小心地移动还是让他轻微的鼾声有了些许的停顿，我凑近了悄悄瞧着他有些疲惫的脸和眼圈下的阴影，看着他转侧了一下头，又继续沉睡。

北方的天原来要比南方的亮得还早。

我从来都是个地理盲，所有的日照包括地理位置一概不知。靠在窗边，微微地拉开些缝隙，发现才不过凌晨两点，天色竟已经微微泛白了。临江的房间一探头就能看到松花江，这年大抵是旱季，水流量不多，这样一条江，竟比一条大河看起来宽不了多少，水面上微微的白亮，远处桥上已能看出稀疏的车影。

这是一个陌生的城市。而在这样陌生的城市，我像一个游离的孤魂一样迷失着，迷失在这整个时间和空间。

我用CD机听着音乐，耳边是一位加拿大女歌手唱的抒情歌曲《I Love you》。始终很奇怪这首歌，明明该是深情的曲子，她就偏偏有能耐唱出那处哀伤无助的感觉。用的是气声，词从唇中轻轻溜出，恍若喉间的轻吟，低沉，迷离，却又暧昧无比。

想象画面中的女子该是有着粟色的头发，带着那么一丝丝儿的金黄，卷曲，很深的脸部轮廓，高挑的身材，还有波希米亚风格的衣衫，站在蔚蓝的海边，一脸的无所谓笑容，绝不是伪装，但我却能看到她眼里深深的痛楚和哀伤。是不是女人都要经过这样的痛楚之后才能真正成其为女人？这样矛盾却又和谐的景象一直在脑海中。

就象我们昨天夜游的索菲亚大教堂，那个有着古旧历史的教堂。我们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教堂周围的灯也熄了，我们轻手轻脚地把车停在台阶旁边，我看到教堂的大门里泄露出那么一丁点儿薄弱的灯光。索菲亚大教堂伫立在夜色中，黝黑的轮廓显得很沉稳冷峻。我将手按在石壁上，那些暗青色的巨大石块给人很粗糙且冰冷的手感，非常古老的感觉，瞬间仿佛能与历史对话，我在那样的夜色里默然，直至陶然温热的手揽上我的腰。

我的手臂是冰凉的，短袖的亚麻布衫再厚也无法遮挡北方夜间温差所带来的寒意，我不觉得冷，但仍是随着陶然的好意，下了台阶往车子里走去，最后回头看一眼的时候，发现教堂顶端和四壁以及门上的拱顶都有着极其流畅的线条和图案，那是一种细致的美。索菲亚大教堂就这样把冷峻和柔和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集于一身，且无比和谐。艺术原就该是相通的，甚至人性。

我回头看了一眼陶然，他睡得极沉，在床上翻了个身，把手臂搁到我睡的位置，有些迷迷糊糊的嘟囔了一句什么梦话，就趴在床上继续睡，好玩的把头和手臂都探到了枕头底下。

我们是三天前到的哈尔滨。原本是陶然公干，结果却变成了带着我私下游玩的好借口，同行的领导和同事，也就睁一眼闭一眼地由着我们提前渡蜜月，谁教我们恋爱的时候，陶然都忙得没空请假陪我玩呢？

天色在四点多钟的时候，完全亮了，天色很蓝，看起来远得遥不可及。

我揉揉有些站麻了的腿，缩到床上，抱着膝盖发呆。陶然有些迷糊，还继续响着他的鼾声，沉沉的呼吸声在静寂的夜里特别明显。我有些恶作剧地推了推他，陶然皱了皱眉头，翻了个身，我又继续一推，终于强撑着眼皮睁开眼睛，有些呆呆地望着我。

“怎么又不睡觉？”有些口齿不清。

忽然就觉得丧气了，闷闷地回答：“我睡不着，你知道我认床的！”

“唔？好了好了，乖啊，来，我替你拍着背，睡一会儿好不好？白天起来还有事，你怎么能不睡？身体吃不消的。”陶然的好脾气让我有一拳打在棉花里的感觉。他手臂一揽，把我窝在怀里，轻轻的吻着我的眼睑，面颊，转而又轻轻舐舔着耳垂。伊说最喜欢我的双眼，精致。可是却有人曾用这个字眼来形容我的身体。自从知道陶然这些习性之后，便不再用那些淡灰色浅蓝色的眼影。有些躁热的拨开他的手，抱住大枕头，躲到床边：“别闹，还说让我睡呢，你能不能不闹？”

“好好好，不闹，”他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耳尖的听到他在嘟囔：“不闹就不闹罢——可不闹你能老老实实睡觉？”我杏眼圆瞪：“你说甚么？”“啊，我没说什么啊，睡吧，乖啊。”

就那么一会儿功夫，我又数着他的鼾声盯着天花板发呆，长长短短，短短长长。

是什么时候开始习惯这种鼾声的？原来某人睡觉时，可是跟我一式一样静悄悄无声的。习惯了把头顶搁在他的下巴窝里，侧卧，手从胳臂下穿过去，搁到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甚至连腿脚都交缠在一起，密不可分。

可那都是过去式了，仿佛做了一场梦。

陶然在最适宜的时机出现。

我刚从那场毁灭性的梦里清醒过来。他来得早，我未养好伤，伤口淋淋地淌着鲜血，一触便锥心地疼，哪里会接受他？他若来得晚，伤口结了痂，却不再为爱情甘愿交出一切，且愈来愈讨厌狠心的男人。陶然亦只会是一个好朋友，如此而已。

那时候我闲闲散散地跟着陶然瞎逛，从山青水秀，民风淳朴的滇西北，到繁华似锦的东方大都市，还有如烟入画的苏杭天堂渐渐适应了在路上走的时候将手 他的臂弯，习惯了坐车疲惫时靠在他的肩头小憩，家里安排相亲时找他推托当挡箭牌。

陶然实在是个好男人，某名校的硕士生，有一个稳定的工作环境，经常因公因私去欧洲列国转转，见多识广，温文儒雅，守礼谦逊，对人对事皆有自己独特的见解。身上的衣服永远整齐干净，散发着薰衣草香，偶尔指间散着淡淡的雪茄或者烟味，房间虽然乱却也不脏。陪我逛街时耐心十足，并且能给我中肯的意见。我是否该庆幸自己遇到的都是比较优秀出色的男人？

那时候只是朋友，我心如死灰，从来不曾想过还能接纳另一个人的进入。

可我终究还是成了未来的陶太太。

若他不发怒，我大抵永远会当他是个温吞水似的大哥。

女人抽烟比男人难戒，因男人抽烟抽的是感觉，而女人抽的却是那份心情。我自某人离开之后开始学会吞云吐雾。

深夜里卡诺的歌声飘缈迷茫，《I Love you》永远能让我黯然神伤。

陶然喝他的威士忌，我偶尔就着杯子也啜上一口两口。不加冰的醇酒入了胃之后有些难受，却带来一些自虐的快感。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陶然问。

“什么怎么办？不怎么办啊，就这么过呗。”我自嘲地撇了撇嘴。

他跟我是两个世界的人，他的生活无比阳光，按部就班，人人都看好这个年青时就崭露头角的人，在而立之后前途亦无可限量。我活在黑暗里，颓废，死撑着不肯堕落。陶然心疼的吻着我的额头，暧昧濡湿的嘴唇温软的在肌肤上滑行。我有些不适的推开他，自从他走了之后，从来就没有男人如此亲密的对待过我。可是，男人的气息是那样熟悉的侵袭着我的灵魂，曾经同样温热的唇舌在我面颊和身体上巡礼，而现在做这一切的却是另一个男人。我有些酸涩的吸了吸鼻子，顺手拭掉了眼角滑落的泪水。

呆呆地望着左手无名指上的铂金戒指，那是和某人逛街时偶得的礼物。当他将戒指套进我的手指时我曾经喜悦得无以复加，以为爱情就将一生一世的存在着。

陶然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执起我的左手，将戒指往外捋，酒精和失神使我迟钝地没反应过来，直至它在最后一个指节暂停时我才觉得不对劲，想把手缩回来，可已经迟了，我看到陶然寒着脸把它狠狠的丢下窗外，我看到它在空中滑了一个悠美的弧线，穿过绿色的小径，在河畔的卵石上叮的磕出一声响，掉进河里，连个沉闷的响声都没有。

我愕然的望着河面上溅起的涟漪，看着它一圈圈扩大，舒展。继而转头，苍白着脸面对着一脸怒意的陶然，心里的绞痛让我颓然坐在沙发上，窒息的感觉又扑天盖地地袭来。就这样没了么？

“别恼，它是我丢的，我赔你，明天我就去挑最好的戒指给你！”陶然喘着粗气。

“你他妈的算老几啊？你又不是我男朋友，凭什么送我戒指？你有什么资格？！”我愤怒哀伤得口不择言。一阵刺痛使我皱紧了眉头，捂着胸口，任由泪水模糊了双眼。

“这哪里是戒指，简直就是手铐！”陶然紧紧抓住我的双肩，把我半抱半拖拉到镜子前，“你看看你自己，哪里还有些人样？我有多久没看到你笑了？每天每天你都在发呆，神经永远都是这样子恍恍惚惚的，那个男人值得你这样吗？他若是真心疼你，怎么会丢下你这样一走了之？你这样的女人，哪个爱你的男人舍得离开你那么久？”

我不用抬头就知道自己面黄肌瘦，一脸迷离的表情涣散的眼神崩溃的神经象足了吸毒过甚的人，长久失眠让时间过早的在自己脸上刻下了印痕。我再也不是三年前那个从脸颊到笑容都是嫩生生的小女子了。我不补睡眠三天三夜根本不敢出门见人。

可是，我真的是很久不哭了，在他走了之后，我才恍然明白，梨花带雨的美丽永远只有男人爱着女人的时候才会欣赏，一个人时候的哭泣，眼泪远比自来水不值钱。

我不是没有想过把戒指取下来，但没有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失去它的，仿佛连最后的印证也消失无踪了，一切美丽却又残酷地像个梦。

那天晚上我在陶然怀里哭得昏天黑地。陶然轻轻吻着我的泪水，把我抱到床上躺下，我听到他在告诉我：“素馨，你知道么，你现在让人感觉不像属于这个世界的人，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时穿的蓝布衣衫和你挽着的髻，那样静悄悄的站在人群中，很安静的瞧着我笑我很害怕你知道吗？我害怕你随时都会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我就再也看不到你皱着鼻子笑出酒涡的样子了。”

第二天醒来我看到自己衣衫不整的躺在陶然的臂弯里，什么事都没发生。我用手摸摸陶然发青的下巴和胡渣：“你该去上班了，下班之后来吃晚饭吧。”

原来结束一段感情是可以这样的痛楚而又简单。

人有时候也很奇怪，感情就像贮在银行的钱币，愈用便愈少，呕心沥血的爱过人之后，便不再奢望有轰轰烈烈的爱情。在陶然身边我很安心，这个北方男人就像这座城市一样，有着冷峻和细致的一面。我不用担心他会时不时的消失一段时间，让人心急如焚，他没有耀眼的外表足以吸引爱眩的女子，他的沉稳和优雅的处事态度让人足以信赖。

应酬回来，夜又有些深了。

我替他放了洗澡水，哼着歌儿替他从柜子里拿出换洗衣服，看着他披着浴袍从浴室里踢踢踏踏地出来，从雪茄贮藏盒里拿出一支哈瓦那雪茄，用环形裁刀切割开头部，点着尾部，吞云吐雾起来。

我笑嘻嘻的坐到他旁边，替他用大毛巾有一搭没一搭拭着湿湿的头发，微卷，有些桀傲不驯的翘在头上。抽雪茄的男人身上总有一股好闻的味道，原先陶然不抽雪茄，几番怂恿之下，也渐渐习惯了去享受这种感觉。还记得他第一次抽雪茄时烟醉的醺然模样，我禁不住轻笑出声。

下了楼去大堂的音乐吧坐坐，我在餐牌上乱点，那款冰激淋叫作“桃色的梦”。端详着透明高脚杯里的甜点，乳白色的奶油，黄色的蜜桃，艳红的樱桃，还有粉饰的桃色叶子，端的是好看。冰激淋也就是那个味道，无非是点缀的水果出彩，樱桃永远是甜腻腻的样子，黄桃倒也还爽口些，只是，溶了之后，都只是一滩散乱的水，桃色的梦。我笑着拿起玻璃勺将雪糕挖进嘴里。小舞台上是两个菲律宾籍的女歌手在唱，演绎不了卡诺的浪漫，但声音也可以听，很短的裙子和黑色长统靴有些煞风景，但青春可以弥补一切。钢琴师大约亦是菲律宾人，香格里拉大酒店里请的是菲律宾的小合唱团。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晚上恶梦，发烧到四十度，陶然抱着我下楼，叫车，在医院里守了我一夜。

天亮的时候，我冰凉的脸上垫着他温热的手，醒过来看着他的黑眼圈，告诉他没事了。

回酒店的时候，天气很好，早上八九点钟，我执意要从充斥着药水味的医院出逃。陶然望着我的笑容永远没办法。我攥着他的手，心里某处开始软软的潮湿。

我拒绝陶然说要坐车的念头，跟他在哈尔滨的街头漫步。

哈尔滨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城市。他的历史并不长，一百多年，当初是白俄罗斯人创建了这个城市的繁荣和文明。我挽着陶然的胳臂走在中央大街上，高跟鞋细碎地敲击着地上的石板，发出清脆而又慵懒的声音。步行街两边都是中层建筑，一百多年的历史，整个城市能看出明显的欧式风格，罗马式的建筑风格，拜占庭式的房柱，整个城市就象这条中央大街上的新旧大小翻版，武士盔式的尖尖房顶随处可见，或红或绿，粉色的墙壁色调大胆明艳，同索菲亚大教堂的感觉一样，这是一个冷峻里带着柔美的城市。我只对山东的青岛有过喜爱的感觉，除此之外，北方城市一向都不对我的胃口，总觉得不太干净。跟上海的老房子不同的是，哈尔滨保持了俄罗斯人的一些传统，每年都会通一次烟囱和粉刷一次墙壁，所以看起来总是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样子。哈尔滨让人喜欢。

共 6249 字 2 页 转到页 【编者按】故事从半夜惊醒开始，如此真切又如此虚幻。一次撕心裂肺的伤痛之后，素日作为朋友的“陶然”，慢慢地因了生活上对我无微不至的关怀而靠近他，接受他。也是因为这个男人，才喜欢上北方的城市，冷峻而柔美，亦如身边这个温文尔雅的男人，这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吧！从无比忧伤到逐渐明媚，一切看似要好起来后，“我”却要离去。故事戛然而止，结尾处一笔“一切都只是个桃色的梦而已”，让人陷入无尽思考。小说构架独特，语言有种华丽静沉的味道。故事有着边诉说边回忆的格调，让人陷入故事，陷入思考，有关爱情，有关生命。一篇佳作，推荐赏阅。【：温柔小娴】 【江山部·精品推荐12021 0005】

1楼文友： 16:17: 6 故事从半夜惊醒开始，如此真切又如此虚幻。一次撕心裂肺的伤痛之后，素日作为朋友的 陶然 ，慢慢地因了生活上对我无微不至的关怀而靠近他，接受他。 一个热爱文字而不靠文字过活又不甘平凡的伪小资，一个不断在文字中寻找自我完善自我的80后母亲。喜清宁，崇尚简单。

2楼文友： 16:18:01 也是因为这个男人，才喜欢上北方的城市，冷峻而柔美，亦如身边这个温文尔雅的男人，这就是所谓的 爱屋及乌 吧 一个热爱文字而不靠文字过活又不甘平凡的伪小资，一个不断在文字中寻找自我完善自我的80后母亲。喜清宁，崇尚简单。

楼文友： 16:18: 4 从无比忧伤到逐渐明媚，一切看似要好起来后， 我 却要离去。故事戛然而止，结尾处一笔 一切都只是个桃色的梦而已 ，让人陷入无尽思考。 一个热爱文字而不靠文字过活又不甘平凡的伪小资，一个不断在文字中寻找自我完善自我的80后母亲。喜清宁，崇尚简单。

4楼文友： 16:19:00 小说构架独特，语言有种华丽静沉的味道。故事有着边诉说边回忆的格调，让人陷入故事，陷入思考，有关爱情，有关生命。一篇佳作，推荐赏阅。 一个热爱文字而不靠文字过活又不甘平凡的伪小资，一个不断在文字中寻找自我完善自我的80后母亲。喜清宁，崇尚简单。

5楼文友： 16:19:27 问好素馨，祝你春日愉快！念 一个热爱文字而不靠文字过活又不甘平凡的伪小资，一个不断在文字中寻找自我完善自我的80后母亲。喜清宁，崇尚简单。

6楼文友： 18: 9:14 从无比忧伤到逐渐明媚，一切看似要好起来后， 我 却要离去。故事戛然而止，结尾处一笔 一切都只是个桃色的梦 流浪汉。五十年代末出生，壮族，插青，公务员。系广西民间文艺家协会员文学创作协会作家诗人，中外散文诗研究会中国当代诗歌协会会员，有千多件作品在全国各地报刊发有 0多件作品获奖；出版个人专集2部……

7楼文友： 10:10:58 品文品人、倾听倾诉，流动的日子多一丝牵挂和思念；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善待别人的文字，用心品读，认真品评，是品格和品位彰显！

我们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舒心、优雅、美丽的流年！

恭喜，您的美文由 逝水流年 精华典藏。感谢您赐稿流年，祝创作愉快！ 爱，是人世间最美好的相逢，用文字找寻红尘中相同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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