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散文病房外一篇

认识病房缘于父亲突发脑溢血住院期间。那头我听到了急促的呼息声和喘气声，伴着焦急，担忧、和不安传进了我的耳朵。接到的那一瞬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想到了白色，白的花朵、白的衣衫、白的墙壁、白色的云朵，我仿佛看到一张巨大的白纸在我的眼前晃动，令我的呼吸感到急促，也更加使我感到了恐慌。

父亲是在夏日，一个非常炎热的下午突发脑溢血的。接到时，我在外地距兰州还有三百多公里的路程，急急忙忙赶到父亲住在兰州的一家医院时，已是晚上十点多钟。我焦虑的目光穿透黑黑的夜幕，惊过医院走廊中无数担扰的脸庞，和医护人员白色的衣衫，急切的寻找着父亲的病床，在急救室大门一侧我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父亲，一张洁白的床单凌乱地盖在他的身上，父亲的鼻孔内插着一根维系他生命的氧气管，氧气管连着的塑料气瓶内，有父亲呼吸时气管内水泡的沈浮，忱头旁一侧，一个方型的心律捡测仪上，起伏的曲线显示着父亲的主命还在顽强的和病魔在抗争。我急忙弯下腰去握住了父亲的手，呼唤着他，父亲已经没有了意识。只有昏睡中的酣声在回应着我的呼唤。突然我看到有几滴泪水从父亲的眼角流了出来，是那样的晶莹透亮，我仿佛看到那几滴晶莹透亮的泪水中映射出父亲一身的经历，和人生的苍桑。我感到病房内的压抑，以及病房中各种病人痛苦的表情使我感到呼吸的窒息。这间很大的急救病房内还有七、八个床位，那些病床上躺着的病人和父亲一样在经历着生的希望和死的消亡。有老人，有孩子、有男人、也有女人、青春的躯体；和如花朵般的脸庞在病房那白炽灯和白色墙壁的映照下显的是那样的无夸，他们在等待着，等待着什么呢？

急救室的医生让我签字，在一张洁白的纸张上，洁白的纸张上显目的印着一行字，题头为：病危通知单，我能签什么呢？签上我的名字，父亲的病就会有好转吗？或是签上父亲前往天堂的通行证？我握着笔的手在颤抖，医生拿着父亲头部拍的CT片子，指着片子上脑出血部位对我说：“病人脑部出血很多，已经超出三分之一的脑出血，对于一个年旬八十的老人已经是没有希望。如果说还有一线希望的话，那就要做开颅手术。但是手术后也不能保证挽救生命。就算最好，也是半身不遂或者是偏瘫，请你们认真考虑”。听完医生的话后我真不知应该怎么办？生命在一分一秒的等待中，我真的希望能产生奇迹，让父亲的生命在继续。还有三个月就是他整整八十岁的生日，我曾答应父亲给他老人家过一个热热闹闹的生日。然而父亲却躺在了病床上，离他的生日的日子是那样的近，而他却走不到跟前。这也许是最后的失去，我拿着笔确无法签下让父亲做开颅手术的签名，我真不忍心让刀，钳、穿透父亲的头颅，去寻找他八十岁的人生历程。在场的众多亲人都不同意给父亲做开颅手术，我终于放弃了做开颅手术的签字，也意为着开出了父亲前往天堂的通行证。

夜很深了。病房里很静，很静，只有呼吸声此起彼伏。白炽灯的灯光照在病房白色的墙上；映在父亲苍老的，没有意识的脸上。父亲头顶上挂着的白色的玻璃瓶内的液体正在一滴一滴悄无声息地流进他的体内。突然，一个有着一双漂亮眼睛的护土，手里捏着一根银白色的体温计走了进来，他将体温计放在父亲的腋下，嘱咐我过二分钟将体温计取出来交给她。放完体温计后她又弯下腰翻开了父亲昏睡中眼皮，用一只很小的手电照着父亲的瞳孔查看了一番，临走时她又对我说：“注意观察病人的呼吸及心电图，及时给病人翻身，要用温水擦洗病人身体。”在父亲最后的时刻，我全力以赴，尽心尽力的守候在他的身旁，为他导尿，为他擦身、为他翻动身体，除此之外，还能干什么呢？在父亲住院的几天里，病房就成了我们维系父亲希望的最后所在，翻身，测体温、导尿、记录、为他擦洗身体、換液体等，一遍一遍地重复着，希望父亲能多一分一秒的延继生命。

然而病魔是无情的，父亲终于在病房第三天的下午，被病魔夺走了他的生命。洁白的病床上躺着父亲已经没有了呼吸的尸体。病房里一阵忙乱，一群身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匆匆忙忙的围在父亲的身旁，用电击和双手在父亲胸部上做着最后的抢救，一遍又一遍，直到父亲没有任何一丝反映。忙乱后的医护人员退出了病房。病床上躺着已失去了灵魂的父亲，父亲就这样走了，没有留下一句遗言走的是那样的匆忙。还有很多，很多的人，男人，女人、老人、孩子，也都从病房内消失了，他们真的能进入天堂吗？阿弥佗佛。我在想所有现在还活着的人，几十年后，最多百年之后也都会从病房内或者其它什么地方消失。我在心里默默祈祷着，但愿所有从病房内消失的躯体，他们的灵魂都能快乐地进入天堂。病房还是一如即往的忙碌碌着，安静着……

村庄

虽说我从小出生在城市。但对于村庄的依恋，就如同我祖辈的血脉中流淌着村庄的乳汁而哺育出的一辈辈一代代人的血液那样根深蒂固。

村庄的形成和延续我无从考证，那坐落于山涧、溪畔、田野、河流、山川的成千上万的村庄都已经在那里静静的耸立了千年万年。我的父亲以及我父亲的父亲都一辈辈的生息在村庄里。我对村庄的认识虽没有父辈那样深刻、那样刻骨铭心，但是。缘于血脉的遗传基因里却带着它。

在我的眼里村庄是非常美丽安静的。小时候跟着祖母断断续续的有过一些村庄的生活，记忆中我的村庄依山傍水，每当清晨第一缕霞光浴在村庄上，静静的村庄便炊烟袅袅，随着布谷鸟和村庄里公鸡的呜啼声，村庄便睁开了眼睛，去上学的，去农耕的、去放牛、羊的以及上山打柴的人已肩披用麻布做的衣衫，我们村里人叫“麻布衫”。腰里缠着绳子，手里提着镰刀，脚上穿着草鞋，踏着村庄边野花上的露水便上山打柴去了。那时我虽小但也有这种上山打柴的经历。村庄的边上有一条小河，河水不深，踏着河中的石头便过了河。河的对岸就是一座山，山上生长着茂密的树林，各种野花竞相开放。野山鸡、野山兔、不时地从眼前掠过，还有各种叫不出名的鸟的啼鸣声。最让我高兴的事是还能吃到“五味子”一种山林中的野生水果，非常甜蜜，红红的象葡萄那样一串串的长在山崖边的树枝上，还有野核桃，野山果。用不了两个时辰叔父们已将柴打好并捆好，我虽小但也背着一捆柴和叔父及堂兄们一起下了山。

回到村庄，祖母已将手擀的用菜刀切得像头发丝一样的面条凉在案板上，就等我们回来马上下锅，饭虽说没有什么菜，也就是土豆丝、罗卜丝，面就是祖母做的“浆水面”，“浆水面”是我们村庄及甘肃很多地方食用的一种既能当凉饮、又能用于和下好的面条盛在浆水里一起食的面叫浆水面，吃在嘴里是那么凉，那么酸、那么爽、真是用语言难以形容。

村庄里最美丽的风景就是夕阳西下时的景象。那成群的牛、羊在夕阳的余晖中踏着夕阳残落时碎金的光斑，在牧羊人嘴里发出的幺喊声中，拥进村庄一条狭窄的土巷中，土巷的两边用土堆堆叠出的一条巷道，马、牛、羊在这狭窄的土巷中你拥我挤的向村庄里走着，偶尔还看到一只公羊跳在走在前面的一只母羊的身上交配的景象，马、牛、羊身后的田野上，从田野里回归的农人也三三、二二迈着疲倦的脚步向村庄走来。

天黑下来的村庄里没有灯光，整个村庄是那样的寂静。仿佛一根针掉到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偶尔听到一两声狗的狂叫声，这时的我便盘腿坐在土炕上，炕上没有什么铺的，惟一铺在土炕上的是竹子编织的炕席。坐在夏日下的炕席上凉爽、光滑、炕席中间摆着一个小方桌，小方桌上有一个盛火的小炉子，炉子上熬着一户茶水，还有放在炉子边的土豆。我和祖母、叔父围坐在方桌边上，喝着茶、翻着炉边的土豆，听者祖母谈古论今，叔父的手里拿着一个铜质的擦得明光锃亮的水烟烟壶，抽一口、拔出烟管吹掉烟渣，再用手摁上水烟用火点燃再抽一口，如此无数次的重复着。夜很深、很深了，漫天的星星眨着眼睛看着我，看着村庄，一缕一缕的月光，从炕边用纸糊着的窗格里泻了进来，整个村庄静静的、安详的进入了梦中。这就是我儿时记忆中的村庄，美丽、古朴、安详、寂静。

现如今的村庄，已脱去了昔日那破旧的衣衫。好多村庄已经是楼上楼下，电灯、，去年2006年“五一”长假期间，我又回到了我已阔别几十年的村庄。村庄的格局虽没有大的变化，但我小时候居住过的房子已旧貌换新颜，一院新盖的砖房、红砖、绿瓦很是气派，叔父家中早已接通了电灯、，家中的电视机、录音机、卡拉OK及高档的音响设备样样齐全。村庄虽说还是那千年万年的格局却呈现出一派更加兴旺的景象，寂静中的村庄，虽然马、牛、羊成群，但现代化的摩托车，轰鸣着己从村庄穿村而过，村庄里还是那样安静，安静中能听到联播中罗京那字正腔圆的播音和某位歌星那熟悉的歌声。

村庄最大的变化除了新盖的房子外，村庄里已很少见到青年人的身影，留在村庄里的大多数为老年人及上学的孩子，村庄里的男、女青年大多都已远赴北京、深圳、上海去打工、当保姆，留下来的老人、孩子延续着村庄永恒的主题。村庄已悄悄的发生着变化。除留下来的老人和孩子在村庄里安居乐业，外出打工的子女们通过、传递来的各种现代化的信息和汇来的人民币已从根本上改变着，村庄千百年来的平静，村庄已不知不觉地从贫穷而富裕了起来。我在想着再过几年或几十年后的村庄将会是个什么模样？

共 614 字 1 页 转到页 【编者按】整篇文字很细腻，对细节的描述衬托出作者有一颗敏感且感性的心。《病房》通过对老父亲生病到去世短短几天的描述，见证了生命的脆弱，那种无法握住的生命之灯的无力和对父亲去世的悲痛无以言表。病房，是生命诞生的地方，也是生命消逝的地方，生死就是一种轮回，生也许是死，死也许是生，多么具有哲思的标题。《村庄》的描写，表现了作者对故土的怀念，也是对自然的一种钟爱，表达了一种返璞归真的情怀。每个人都有一个村庄，那里也许是你的故土，也许是你心灵的栖息地，有了这些，我们就不会迷失，更不会孤单。品读共赏，问好作者，祝创作愉快！【：兰蕙青儿】

1楼文友：201 - 12:28: 4 整篇文字很细腻，对细节的描述衬托出作者有一颗敏感且感性的心。《病房》通过对老父亲生病到去世短短几天的描述，见证了生命的脆弱，那种无法握住的生命之灯的无力和对父亲去世的悲痛无以言表。病房，是生命诞生的地方，也是生命消逝的地方，生死就是一种轮回，生也许是死，死也许是生，多么具有哲思的标题。《村庄》的描写，表现了作者对故土的怀念，也是对自然的一种钟爱，表达了一种返璞归真的情怀。每个人都有一个村庄，那里也许是你的故土，也许是你心灵的栖息地，有了这些，我们就不会迷失，更不会孤单。品读共赏，问好作者，祝创作愉快！青儿学习并欣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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