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走进农民工纪实散文

当我听淮南小伙苪自卫发自内心地说“慈溪这个地方，只要你肯好好地学，只要你敢好好地干，就会有你的发展平台”这番话，自然而然地想起了我的一位农民工文友，他叫侯范才，也是安徽人，只是与苪自卫正好是淮河的南北两端，来自淮北平源。

1

我熟悉侯范才的名字比认识他本人更早。

两年前，有一次我用百度搜索“峻毅”（我自己的笔名）时，很偶然地搜到一位叫侯冰的作者，在一篇写感恩文学社的文章里竟然写到了我。读完这篇文章，知道这位对文学有一种难解难分情结的侯冰，一位来外慈溪打工的农民工兄弟，我感动于他对文学的那种坚持和执着，感动于他对社会、对师长、对朋友们的真情感恩。这是一个相当有爱心，并懂得呵护和珍惜所有关心过帮助过自己的性情中人。正是因为他对文学的执着，且又欢喜读我的拙文，所以才会在他的文中写到——“更多的是能有机会从她们的博客里阅读到了国内知名学者和作家余秋雨、冯骥才、峻毅、荣荣等多位浙江籍著名作家的博文和美文，遨游在无尽络的知识大海中……”对我如此敬重的话，而我对他却一无所知，甚至连“侯冰”是笔名还是实名都不知道，想想真够惭愧的，心里自然而然地存有一份歉意和淡淡的内疚。不管怎么说，无论是作为年长的大姐，还是作为被他视为前辈来尊重的写者，都应该给予他一些力所能及的关心和帮助才是，哪怕只是一声祝福，或是浅浅地一笑，对于他或许能转换成一种鼓励，一种温暖，至少可以让他感到，慈溪当地文友对爱好文学的农民工兄弟的关注尊和尊重。一个人生活在非正式群体里，不管是以嗜好型类聚，或是以工作型类聚，或是以友谊型类聚，都是需要互相依靠的，是需要受到精神上的关注的，尤其是对于一个远离家乡的文学爱好者来说，一丝关注，一句问候，一份平等，都体现和谐精神，都足以获得慰藉和支持，足以得到温暖和鼓励。

几经细细地跟追侯冰在络上的文字隐痕，终于了解到“侯冰”是侯范才的笔名。其实，对于侯范才这个名字，我倒是不陌生的。因为他时常在《岁月》文学杂志论坛出现，而我作为《岁月》散文选稿版的首席版主，凡在本版投过稿的作者都有印象，尤其是他的一篇《悠悠三北情》，写的就是我现在所居的慈溪，自然让我更为关注，就文本而言，还给予过修改意见。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就是侯冰，不但与我生活在同一城市，同一论坛，更令我感动的是，他了解我远比我了解他要多得多。从此，侯范才自然成了我一直关注的农民工文友之一。

我认识侯范才近三年了，但只见过他两三次，每次都是在作协大的活动现场。比如像慈溪市年度优秀文艺作品“月季花奖”的颁奖典礼上，熟人多，大都只是打个招呼问声好，顾不上有更多更深层的交流，大家都是来去匆匆。细细回想，我与侯范才面对面交流的时间实在是很短促，前前后后统统合起来，恐怕也不会超过十分钟。但他给予我的印象，并没有因此而淡出。反之，每当我读到他的文字，都会清清淅淅地浮现出，他那浅浅淡淡、实实在在、爽爽朗朗的形貌，都能勾勒出他勤奋好学，坚守自己对文学爱好的执着神情。由此，总会令我不由自主地想象，这个已步入中年的新慈溪人，是怎样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地经营自己的现实生活场的，又是如何坚守自己向往的精神生活——写作场；想象他是怎么从一个满身穷乡僻壤泥味的安徽淮北农民，硬是把自己修养成一名早在2004年至2006年间已是慈溪二十强企业之一，从2004年起每每为慈溪百强企业之一，现有占地面积 50亩，建筑面积1 .5万平方米，产品除畅销全国各地还大量出口美国、英国、法国、德国、俄罗斯、意大利、南非、印尼、墨西哥、澳大利亚等78个国家和地区，拥有员工2850余人，这一在慈溪可称之赫赫有名的华裕电器集团有限公司里的管理人员；不但在其所居住的城中村担任起“村和谐会”副会长之职，担起了“周巷镇和谐促进联合会”常务理事的重任，还加入了周巷镇文联，加入了慈溪市作协，成为慈溪市2008年度百名“优秀新慈溪人”之一，成为了所住地党组织和所在工作单位——慈溪华裕集团党支部的一名建党考察对象，预备党员……

2

已届不惑，却阳光依旧的侯范才身上，几乎已经很难找出皖北农民的隐痕。如果不是因为他在文中常常会提到那个生他养他的故土，单从他现在的举止言行，谁也不会想到他曾是来自那个在安徽素有“西伯利亚”之称的穷乡僻壤。在侯范才的文字里，不难读出他的文风基于稳重写实，散文素材大都取自现实生活，笔力虽不老辣，语言也很平实，但时有一种对生活的热爱和 力透纸背，让人倍感他所具有的阳光和爽朗。

侯范才在原籍曾是乡政府的宣传通讯员，难怪他对文字有如此不解的情结。当年，经济落后贫困的灵璧县要实施撤区并乡、精简机构、缩编减员的行政改革，像侯范才这样作为乡政府的聘用人员，在这样的缩编减员改革中，首当其冲是冥冥之中的。聘用，聘用，不聘不用，既有情有理，又是合法行事，没有任何的选择，也不存在任何的质疑。在侯范才眼前唯一可行的路，就是心事重重，满怀惆怅，纵有千千万万个不愿意，有千千万万个不接受，都改变不了这样的现实——卷着铺盖，哪里的回哪里去！

在我们中华民族的文明传统里，男子汉大都颇为看重三十而立，这几乎是中国的国情。可生活向来就是那么现实，对于侯范才来说，正值而立之年却失业了，急需要解决的是一家老少的温饱生计，这是真真切切要面对的现实。作为男人，作为有养家重任在身的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不知该怎么去面对年迈的父母，不知怎么对爱妻和一双刚刚满地会跑的幼儿开口实言。不说？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就是剥了皮也认得出谁跟谁的乡亲，稍有一丝风吹草动，立马能传得家喻户晓的地方，在乡政府里丢了工作，就连傻子都会无事相传。

父母的理解，妻子的体贴，儿女的乖巧，令侯范才感到血浓于水的亲情，渐渐地平定了失业的不安和沮丧。俗话说，一分钱能难倒英雄好汉，此话在没有实际经历过的人听来，大多会不屑一顾，付之一笑，听之且过。而侯范才身置失业的现实中，自能深切地体会此话的现实与无奈。

开门七件事——盐油酱醋米柴茶，样样都要钱，这就是活生生摆在眼前的事实。且不说照顾全家老少，光是自己小家庭就有四张嘴等着要吃要喝的现实，使他不得不重操农具，过着与那一亩三分口粮田早夕相伴的日子，不管他愿不愿意，都要担负起养家糊口的担子，这是他的，是一个男人必须支撑的天。但是，归，志向归志向，年轻心高气猛的侯范才怎么也不甘心眼下这样的现状。

是啊，侯范才怎么可能甘心天天面朝黄土背对天呢？他不甘心自己满肚墨水就这样日复一日地迎晨曦、沾露珠、顶星星、披亮光，把青春年华和腹中文墨浪费在黄土里。他暗暗咬牙发恨，告诫自己：“不行！绝不能就这样认命了！决不能残踏自己曾立下过要凭着自己的才能让妻儿过得像城里人一样生活的誓言。”

侯范才日思梦想，一定要实现自己的誓言，一定要通过自己的努力让妻儿过上像城里人一样的生活。渐渐地，在他心里滋生出想下商海一搏的念头。这样的念头一旦形成，便开始不断地膨胀，日以继夜地膨胀。念头大了心亦越大，心大了精神压力亦越大，越来越让他坐立不安，蠢蠢欲动。

一天午后，老天爷板着一副漆黑的包公脸，雷电偏不识趣，又是打又是闹地吵得不可开交。有时候，天气会左右人的心情，这种气象背景，难免让人加重了心理的压抑，让侯范才觉得很烦躁，这种烦躁从来没有过，刚失业的时候也不曾有过。聪明的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烦躁源，多半是因为自己再也按捺不住这颗想跳下商海畅游一搏的念头所至。他索性把想下商海闯闯的心事与爱妻全盘直托。

知夫莫如妻。侯范才的妻子心里像明镜似地照着自己的男人。她比谁都了解自己的男人，比谁都信任自己的丈夫。她深知丈夫是一个不会胡闹乱来，对家庭负有很强感的男人，但又是一个死心眼，凡是他拿定主意想做的事，要是不给予他去证实对错的机会，光用嘴说千条万条反对的理由也是白搭的，他只相信事实，他所需要的其实很简单，只需给予他一定的支持让他有一个从思想到实践的机会。所以，做妻子的没有过多的话，只是默默地拿出家中本来就不多的积蓄递交给丈夫，其中更有妻子对丈夫的信任和支持。

这个书卷气十足的后生，别说从没有在商海浪涛里泡过游过了，就是连在商海彼岸散散步观观潮的经历都没有。当他凭着个人意愿一跃跳入浩瀚无际的商海，没想到迎面竟是滚滚卷来的商浪，急急地对他来了个大浪淘沙。毫无防范意识且又不知潜水避浪的他，结果还真算幸运，既没有被吞没，也没有被淹死，商海对老实巴交的他还算客气，只是掳下了他妻子给他的那些本钱，然后把他甩抛到荒滩搁浅。侯范才终于见识了看似平平静静的商海，不但深不可测，还处处潜有暗礁急流，风险危境无处不在……在有了这番实践体会后，他对血本无归并不后悔，倒庆幸自己并没有伤到筋骨，皮外伤再重也不至于流失太多的元气。

人之所以为人，人之所以能在动物中排除异己独称高级，就在于善分析时态事态，就在于扬长避短善自保护。侯范才在商海遭遇呛水的过程中长了记忆，深知商海绝非谁都可以涉及的，商海里的宝贝再怎么多再怎么好，可不是为人人准备的，也不是人人想得就可以得到的。面对商海非同一般的厉害，很有自知之明的他对自己有了重新认识，再也不想去招惹不是他能付对得了的商海，还是离其远远的心里更踏实……

放弃了对商海叫板的侯范才，并没有放弃搜集新的发展目标。他想到了承包生产队的果园。心想，经商不行，承包果园对于在这一方土生土长的自己来说，只要夫妻协力，好好地伺候打理，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风险。可事与愿违。他对果园是确确实实是认真的，千方百计想把果园伺候好，总是非常真诚非常热情非常小心地去认识果园，而果园却觉得与他不投缘，丝毫没有因为他的付出给予其本应有的回报，也不因为他的热情而给予本应有的面子……总之，弄得他一身疲惫却不落个好。

……侯范才在家乡几经寻寻觅觅，几经努力付出，几经折腾劳累，转来倒去，再终又回到了原点，就是没有找到他的所需。他急需那种只要凭着自己的努力实干就会有发展希望，就会有现实自己愿望的那种平台。

4

又回落到面对黄土地的侯范才，独自坐在自家玉米地的田埂上。

他的视线由远到近，再从近慢慢地远瞟，最后眼底里好像什么也没有了，变得空空荡荡的，有一种魂不附体的空洞。其实，那只是侯范才思考重大决定前所特有的一种表象，每当他遇上要做出重大抉择的时候，几乎就是这种状态。在沉沉稳稳的背后，他的心和他的大脑正以红蓝正反在互辩，把自己凡能想到的优劣利弊都搜索枯肠地摆到明处，认认真真地比较，反反复复地论证，从中细细地分析酝酿，再抉择出一个不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这次就是这样，这个抉择对于侯范才来说确确实实显得非常的重要。

……

在侯范才的对面，黄昏中的夕阳，像个在娘家省亲的新媳妇，正焦躁地急于赶回家，有点迫不及待地去赶西下的末班车，显得匆匆忙忙磕磕碰碰踉踉跄跄，一个不经意，满满兜兜的金丝银线细珠碎花等绣娘女红，来了个美娇娘散花，给刚刚收了玉米的田野，铺上了锦绣的地毯，给那些横七竖八摊在地里的玉米秆，罩上了轻轻薄薄的红纱幔，映衬得搭在乡间田园的夕阳，有静有动，有淡有浓，有朴实有浪漫，既喷薄出热情，也悠然又淡定。真是好一朵具有淮北平原特色的晚霞奇葩。

微微悠悠的晚风中，泛泛红红的晚霞里，侯范才毫无表情的脸似被景色感染，也开始缓缓地舒展，渐渐地露出了以往少有的刚毅和自信。此时的侯范才，经过如此一番深入浅出的分析梳理，对现状的处境和未来的安排不再迷茫，对自己即要做出的抉择已经有了明确的定点；对自己内心世界的认知认识比任何时间清醒透亮；对即将启航扬帆要驶入的人生航道看得很深很远很广；对于希望和向往的定点，目标和目的要求，付出和收入的计划……等等，不带一丝迷惑，不沾一滴浑水。

侯范才依旧坐在田埂上，他甚至没有改变一下坐姿，双臂搁置在弓着的膝盖上，只是稍稍地挺了挺胸，夹着烟的右手掌托着下巴，活脱一幅颇有哲人在思考韵味的肖像。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样子很贪，像要把这根刚点的烟一口吸完似的，然后缓缓慢慢地吐烟。能感受到他是在享受一种经过沉重压抑后的释然，并能从他深邃的眼底和轻松自信的神态里感受到，压根儿不会再拒绝他视线内的一切景象物象，而且像全功能的扫描仪，远近方圆凡能扫描到的一尽收入眼底，因为他已有了足够的自信做好深加工处理。

共 17489 字 4 页 转到页 【编者按】这是一篇记录农民奋斗历程的文章。侯范才是标准的农民，他的家乡是安徽素有“西伯利亚”之称的穷乡僻壤，他祖辈生活与此，这是他的原点。为了改变生活，他无数次从原点出发，他当过乡政府的宣传干事，因为是解聘回到原点；做生意血本无归，重归原点；经营果园失败，再次回到原点。在某一天微微悠悠的晚风中，泛泛红红的晚霞里，他面对黄土地，对自己进行痛苦的剖析，他下定决心，一定可以找到自己所需的平台！一定可以做到现实自己的誓言！他坚信一定可以，发誓决不放弃。他也用自己的行动实现了自己的承诺。他辗转来到慈溪，落脚之后的16年是他扎根在这个陌生城市从零开始，白手起家的16年。从最初的建筑工人，到亿利公司学习当仪表车；之后是轴承厂学习磨产品的切面平头，最后才到周巷华裕集团。到周巷华裕集团后再次归零，从最基础的装卸工开始做起，到仓库管理员，再到质检部。他始终通过踏实努力的学习来提高自身的综合素质，这样才会有能力去争取发展的空间。这个过程中，其中有华裕的宽容和厚爱，也是他本人的努力和付出。面对错误，他勇于承担，用总结经验，吸取教训来负全责。伴随努力工作的，是他从始至终对文字的不懈坚持。他的文风基于稳重写实，散文素材大都取自现实生活，笔力虽不老辣，语言也很平实，但时有一种对生活的热爱和 力透纸背，让人倍感他所具有的阳光和爽朗。他总是执着、从容、淡定、自信的笑，并把工作和生活遇到的帮助过他的好人，都写入自己的文章，用文章来感恩，比如送鸡蛋的张大妈，带他过年的黄师傅；和善的房东，周巷华裕的工友、领导，还有一直在背后默默支持他的妻子、家人……他来自农村，带着农民的朴实和憨厚闯荡城市，他是城市的建设者，是城市日新月异变化的基石。他当之无愧接受这份赞美，这是他应有的自豪和荣耀！读过这篇文章，被作者娴熟洒脱的文字所吸引，她把一位普通的农民工兄弟，写出了他独特的人格魅力，在文字和文中人物的双重洗礼下，我们的心灵也为之震撼。他是农民工中普通的一员，千千万万的农民工都如他一样，工作的城市的角落，也必须接受这城市的感恩。好文，欣赏荐阅！【：平淡是真】【江山部精品推荐01 062219】

1楼文友：201 - 09:15:07 第一次老师的文字，有揣摩不当之处，烦请包涵、指正！

遥问夏安，祝福写作愉快！

关注农民工的文字，越多越好，让我们都来关注他们，帮助他们，也是帮助我们自己！

2楼文友：201 - 19: 9: 2 品文品人、倾听倾诉，流动的日子多一丝牵挂和思念；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善待别人的文字，用心品读，认真品评，是品格和品位的彰显！

我们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舒心、优雅、美丽的流年！

恭喜，您的美文由 逝水流年 文学社团精华典藏。

感谢您赐稿流年，祝创作愉快！ 爱，是人世间最美好的相逢，用文字找寻红尘中相同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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