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窗外拐杖声

秦岭山下终南县的马文革局长退休后，到在深圳工作的女儿处住了半年，感觉不习惯，还是与老板回到了小县城临街的小区居住。

刚回来那天黎明，马局长被窗外嘎达嘎达的拐杖声惊醒。“谁这么早就起来了？”马局长自言自语说道。

“就是的，我们正睡得香呢。好了，好了，可能是小区那家的老人出外散步锻炼啊。”老伴接住话茬说。

第二天黎明，马局长正睡得香时，依然被窗外楼下的嘎达嘎达的拐杖声叫醒。“唉，这烦人的拐杖声，又把我的好梦给惊醒了。”“让我看看，是谁在楼下嘎达呢？”老伴急忙披上睡衣，走到窗前，拉开窗帘，朝下望去忽然说道“老马，是个老头，头发都花白了，腰都弓成九十度了。”马局长说：“肯定是老人，不然怎么驻拐杖呢？这个我们也管不了人家啊？如果他能给拐杖顶头包个棉布就销声没有声音了。唉，我们想的也太多了。”

第三天黎明，嘎达嘎达的拐杖声又一声一声响起。马局长把被子蒙上，等嘎达嘎达声远去，掀开被子说：“他妈，这嘎达声照这样下去，我们怎么受得了啊？你看想想什么办法？”“我们搬到北边那个房间睡不就好了。”老伴顺口说道。马局长说“不行，席大师给我们安家时说了，我们只能睡这个房间，这个方位，我们千万不能乱来。”

就这样，嘎达嘎达的拐杖声天天如此光临。一天。马局长说：“与其这样受折磨，不如也早点起床，也下去转转，锻炼锻炼。”随着嘎达嘎达声，这天，马局长迅速穿衣，洗脸，下楼了，朝嘎达嘎达声音方向走去。

远远的，就看见那个弓着腰的老人手上提着一个塑料袋子，朝路的旁边那个垃圾箱靠近。天色灰蒙蒙的，还没有大亮，隐隐约约看见老人在用一个火钳在散发着酸臭味道的垃圾堆里乱扒。一会儿，就夹出一个塑料瓶子放到塑料袋里。马局长没有走近老人，眼睛连瞥一眼的想法都没有就远远地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马局长在公园里看着退休的老人们早早来锻炼，太极剑上下翻飞，太极拳出神入化，健美操优美高雅，这些人认识的赶忙打个招呼。呼吸着新鲜空气，马局长睡意全消。一会儿，天大亮了。马局长顺着原路返回，这时他终于看到了嘎达嘎达拄着拐杖老人的真面目。“怎么是他?难道是他？”马局长走近老人，禁不住问“你，你家在渭河滩吗？”“是啊，龙王庙村的？你呢？”老人望望马局长问：“我看你很面熟啊。”

“是的，你是龙王庙村费狗胜吗？”马局长直接问道。

“是啊，你是？你是？”老人站起来，揉了揉眼睛，有些吃不准地问道。

“我是渭水村李跃进啊”老马走过去，拉着老人的手答道：“这么多年没见了，我们曾经在善慧小学上过学啊。想不到，我们在这里见面。”老人说：“跃进啊，我们同岁，我在渭河滩种了一辈子地，现在地没有了。老伴死了，如今跟着孩子来县城生活。娃娃也下岗了，也要供给孙子上学，我捡垃圾也没有办法啊。听说你在土地局当局长，现在还当着吗？家里都好吗？”

马局长听了，一阵心酸。就简单地说：“都好，我也退休了。你有时间来我家吃饭，喝酒。当年，我们还在渭河里摸过鱼呢，抓过乌龟呢。”老人笑了，皱纹立即布满脸庞。老人和他握手时，马局长感觉老同学的手如同榆树皮一样粗糙。

此后，黎明嘎达嘎达声再次听见时，马局长再也没有感到烦操，而是感到沉重，平静。老伴说：“老马，今日个早上，咋不出去锻炼了？”“你知道他是谁吗？”“是谁？”“龙王庙村费狗胜啊”“他不是在家种地吗”“渭河滩的土地开发了，已经变为商业区了”“他到县城干啥？”“和儿子生活，每天早上都来这里捡垃圾的。”

几天后，黎明时分，再也听不见嘎达嘎达的拐杖声。马局长睡得很香，老伴说：“老马，这黎明怎么又变得静悄悄的？莫非费狗胜出什么事情了？”马局长说：“睡觉吧，他生活的很好，现在进了敬老院，儿子也到一家私营企业工作了。”“是谁给办的好事？”“这你就不用管了。”老伴听了，微微的笑出声来。

窗外，黎明静悄悄的。月亮还挂在天上，小区沐浴在温馨的晨曦中。

共 157 字 1 页 转到页 【编者按】一个是生活优裕的退休局长，一个是失去土地，儿子又失业的农民，难能可贵的是，马局长那个替人着想。利用自己的关系，把老同学送进敬老院，还给他儿子找了一个工作，真是难得。叫人敬佩。问好。故事结尾很温馨的。要是现在社会人人都这样想就好了。【；兰陵美酒】

1楼文友： 11:1 :24 一个是生活优裕的退休局长，一个是失去土地，儿子又失业的农民，难能可贵的是，马局长那个替人着想。利用自己的关系，把老同学送进敬老院，还给他儿子找了一个工作，真是难得。叫人敬佩。问好。故事结尾很温馨的。要是现在社会人人都这样想就好了。 陕西作协会员，生于六八年，左腿因骨髓炎致残，双耳失聪，已经发表作品一百多篇，代表作为长篇小说《生命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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